清江画廊回来,我们去恩施土家女儿城游览,并将晚餐地点定在了女儿城。笔者想,这应该是事先筹划好的,不会是临时决定。
恩施土家女儿城位于恩施市区七里坪,导游说:这里是全国土家族文化集聚地,也是华中武陵地区城市娱乐消费中心和旅游集散地,由于这里每年都会举行具有土家族民俗特色的相亲活动——女儿会,所以,这里又被称为中国的相亲之都。
来到女儿城,街边的入口处立有一块刻有“土家女儿城”的巨石,是为标志。这里既没有城墙,也没有城门,甚至连围墙的踪迹也没有。女儿城的建筑风格很有特色,有白墙黑瓦,四角飞檐的仿古建筑,有土家族的吊脚楼,也有以建筑构件简易搭接的售货棚,经营项目包括:旅游、餐饮、住宿、商业、休闲娱乐、文化服务等门类。在各类建筑物前或两者相关联的衔接处,点缀着一些反映民族风俗的雕塑。
我们的晚餐安排在一家名为“巴人堂”的饭店。饭店与一般的特色风味餐饮小吃相比,排场显然要大,但与高档豪华的酒家相比,感觉还是略显逊色。导游说,如此安排的目的,是想让大家品尝一下土家族的特色——“摔碗酒”。
“摔碗酒”起源于土家族,传说古代土家族的两个兄弟族长之间有了恩怨,为了民族的生存和发展,两人决定尽释前嫌,言归于好,于是举杯共饮,饮过之后,将碗摔碎以泯恩仇,从此,“摔碗酒”也就流传了下来,成为朋友之间真情表达的交心酒,成为土家儿女上战场前,同仇敌忾,誓死杀敌的壮行酒。
进入“巴人堂”,正前方是一座舞台,舞台前是大堂,可容纳二十几桌酒席。一楼两侧是偏厅,偏厅为两层,规模与大堂相似,二楼的偏厅,在靠近大堂的一侧安有护栏,食客可以边凭栏品酌,边欣赏舞台上的演出。楼上楼下,偏厅与大堂的交界处,挂满直筒式的大红灯笼。每当有客人迈进 “巴人堂”门槛,门口的服务员看见,就会大声吆喝“来——客——了!”,随后,在大堂里,楼上楼下忙活的服务员就会齐声应和“快——上——茶!”,吆喝声在饭堂内响成一片,洋溢着一股热情奔放豪爽的喜庆气氛。
“摔碗酒”的酒,装在一个粗瓷的瓦罐里,盛酒的碗也是粗瓷的,每只一元。每碗的容量约是二两,实际在喝的时候,也就是盛一两左右。“摔碗酒”的酒,是土家族的“包谷烧”,酒的度数虽然不是最高,但也应该算是白酒。尽管,眼前是一个热烈奔放的喝酒场面,但是,未必在此种场合谁都能喝出那股子英雄豪气来的。当日,同时进入“巴人堂”用餐的约有三个旅游团,均来自上海,绝对不是说上海人不豪爽,而是说上海人生性温文尔雅,文质彬彬,即便在这种场合,表现出来的那股豪爽,也是让人忍俊不禁。
当天,笔者因同桌女同胞居多,仅有的几位男士也是体弱多病,难胜酒力,所以,尽管有点馋,却也无奈,无缘品尝“摔碗酒”的豪爽,同桌确实也没有那种氛围。不过,倒是使笔者有机会观赏,上海人喝“摔碗酒”的场景,可谓妙趣横生。因为,按约定喝“摔碗酒”,必须一饮而尽、一次摔碎,否则,就要罚酒一杯,直到摔碎为止。
邻桌有位女士,碰过杯、饮完酒,顺手将酒碗撇到地下,显然,用力不够,碗在地上转个圈,稳稳地站住了,没碎!捡起来再撇,只见那碗在地上打个滚,却还是囫囵个的,无奈,捏着碗边提拉起来,再扔向另一边,碗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,还是倔强地趴在了地上,静静地瞅着她,她刚想去捡起来,欲要狠狠地再摔它,在她伸手将要触摸到碗的一瞬间,未曾想那碗的边“啪”的掉下一块碴,大概是经不起她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,自寻短见了,总算给了个了断。
还有两位男士,碰过杯、喝完酒,然后双手将碗在胸前端平,神定气闲,一起松手,让“碗”呈自由落体随地球引力落下,这哪里是在“摔”?!明显的是理解有误,“摔”是需要施加外力的“扔”,要高高举起用力摔下,要有个加速度的。是啊,平常居家过日子,谁家没事会摔碗寻乐,即便不小心磕掉点碴,只要不碍事,不砬嘴,就还会继续用,今天这种场合,尽管很豪爽,毕竟也很罕见,有点不太适应。
饭店的经营人员大概也看出点门道,广播里开始介绍“摔碗酒”。正规的摔碗动作,应该将碗扣过来,因为,碗的底托较厚,不易碎,而碗边则较薄,易碎,而且,扣着摔,碗碴就不易溅起并飞得很远,伤着旁人。笔者猛然想起,刚才在观摩“摔碗”时,不知从哪个邻桌哪个方向飞来一片指甲大小的碗碴,砸在笔者的眼睑上,差点遭受破相之灾。未过瘾喝“摔碗酒”也罢,却再遭此横祸,可太不上算了,“阿弥陀佛”,万幸!
受到广播的启发,邻桌的一位老太太,花了三四十元,买了一小筐“摔碗”,然后喝一口饮料,转身扣摔一只碗,再喝一口饮料,再扣摔一只……,留下满地的碗碴,最终,摔不动了,由同桌帮忙一起摔。看她那个高兴和投入,大概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地放纵过,也从来没有如此地尽兴过吧!
奇,“巴人堂”,爽,“摔碗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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